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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一个边缘人

作家相片: 坂本ユウスケ坂本ユウスケ

当我开始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左右了。但是我却丝毫不感到疲惫,虽然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渴求着我立刻要去休息,但是我还是想要爬起来,写下一点东西。


大概是一周还是两周前,我买了一台手机,是一台二手的翻盖手机。一看就知道是来自日本的合约机,用的还是安卓系统。当时也是在一个深夜,我刷到了一个视频,一个学生在学校用这个手机扫描食堂的支付宝二维码。她笑称到:“只要你愿意等,付还是可以付的。”处于对于手机的好奇,我购买了这台手机。


起初起了这个题目,我本来想吐槽我买的这个翻盖机安装的各种软件的旧版本不可以登入了,比如微信,哔哩哔哩,网易云音乐等等。翻盖手机就好像手机中的边缘人一样,它是一成不变的,然而快速迭代的软件将它远远的甩到的身后,最终不兼容,成为一个隐形人。


这台手机是2017年出厂的,和定义了刘海屏的iPhone X是同一年的产物。但是我拿到之后,我日常使用的应用,QQ、微信、飞书都不能在这台手机上正常运行。我只能不得不从各处搜刮旧版本或者奇奇怪怪的版本。在一个星期三的晚上,我给这台手机刷入了手表版的QQ和车机的微信。至于飞书,由于使用了Electron架构,对于安卓手机的最低限制已经提升至了3Gb的运行内存,是我手上这台拥有1Gb的手机想都不敢想的软件。手表版的QQ表现不错,我还能流畅的和朋友透过语


音转文字进行对话。车机版本的微信由于不支持竖屏,基本上是白忙活。我插上了卡,将它作为我的备用机,处理支付功能和QQ和朋友聊天。


你可能会感到有些奇怪,一般来说处理支付功能的都是主力机,你为什么插了卡还是把它当作备用机来用呢?正如我在上文提到的,我可以用手表版本的QQ和朋友沟通,也可以用旧版本的支付宝进行支付,但是我没有办法安装飞书。而坦诚的来说,接收不到飞书的信息,对于我来说是不可接受的。即使我可以在一台手机上安排了我的生活,但是它安排不了我的工作,我就只能放弃它,重新使用我的另一台手机。


回头看,工作确实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主力“,甚至是全部。去年年底,我本来按照惯例要洋洋洒洒的写上几千字的年终总结。但是由于工作消息的三番五次的打断,我只能看着两千字的草稿作罢,回过神来也已经是三月份了。记得我刚加入公司是在去年的6月底,那个时候我刚刚完成学业,在家中没有社交的生活让我倍感无聊。我对于工作充满了好奇,对于个人生活充满了想象。


购买的第一件大物事,那必定是小米的扫拖一体机器人。而且在工作初期也一直保持着,每天扫地机器人扫拖一次,每两周请阿姨来搞一次卫生。希望透过这种稳定下来的卫生计划,来保持出租屋的相对干净。不仅如此,那段时间因为带了自己的索尼黑卡照相机,也想发挥一下摄影创作的余热,因而也花费了两百块钱整了一块很大很长的毛毡版,可以让我把打印下来的相片用图钉固定在墙上。不得不说,幸福是基于仪式感的。在一次整理好卫生,在墙上摆好照片的时候,小小的感觉这就是理想中的工作生活。



当然这样的生活也没能继续下去,现在每天起床都感觉是在战斗。感谢深圳的天气,我早起去厕所直接用冷水冲脸,冰冷的水可以帮助我更好的从困倦中醒来,冲完后,用洗脸巾擦干面部的水分,换了衣服裤子就出门。我有一台小电驴,在上一周刚刚度过了它的千公里之行。我骑车电驴在深圳的人行道上风驰电掣,十分钟不到,我就到达了公司的楼底下。感谢我当初的选址和电驴可以使得我的通勤缩得如此之短,使得我还有时间和精力可以吃点早餐再上楼工作。


工作可能是创造性的,但是在工业化的生产流程中,没有什么是创造性的。随着敏捷迭代和公司的发展,所有的想法都要变得模板化和标准化。但是我还是尽量在工作中发现令人愉快的事情,尽量让枯燥的工作生活变得有一些色彩。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在公司的日均工时也从原本标准的8小时逐渐延长到了12个小时。由于各种各样原因,我可能要验收或者要去轮岗,我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周末的两天假期了。甚至如果仅剩一天休息,我一定是要睡到中午才要起床,供自己支配的时间就只有下午,前提是这段时间内也没有来自工作的消息。


我安慰着自己,也许工作本该这样。由于公司的项目管理方式,我们开始了敏捷迭代,这样这次我的参与和上一次实习有了很大的区别。每两周我们就需要进行一次迭代,在第一周我们需要做好需求设计,处理好各种前置准备,完成上个迭代跟开发的开卡结卡和验收;在第二周又要拉上各个开发评审需求。无论是开发还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像是一个永不停转的发条。


在实现一个很酷的功能的时候,无论是我还是开发都会为之振奋。但是那终归是少数,更多的还是不断的问题的暴露和解决。其实我很讨厌人与人之间的争吵和内耗,我甚至觉得那个比我做一些创新的思考还要费劲。在某一个工作日,和开发进行两次争执后,我感到浑身筋疲力尽,我甚至觉我一直使用的手机,在那刻沉重无比,我没有拿起他的力气。



我在家里买了空气炸锅、电烤锅和电饭煲,但是基本上一周也就只有周末有机会做一次;家里的两桶桶装水我都喝了好几周。我丝毫不怀疑,我这样的社会人是这个社会的主力军,是劳动者的中坚力量。但是我也深刻的意识到,作为主力军的我,已经成为了生活的边缘人。第一步边缘的就是我残存的关系网络:其实这么多年以来的求学,同在深圳生活的,也有好几位。但是就去年和今年加起来,我们见面的次数只有区区的一两次。和他们的见面以年计,和家人的见面也就指望着长假了。


一般来说,放长假总是少不了旅游的。我也有很多同事去了云南,近的去了香港。但是我却没有太大的兴趣。与其说没有太大的兴趣,不如说我觉得旅游是一个过于奢侈的消费。而且我不断的说服自己,放假就得在家里休息,楼下走走,骑着电驴去公园晒晒太阳看看海,日子已经足够了。如果要旅游的话,还需要规划,交通也很费神,离远了还要坐红眼班机,到了地方也免不了人挤人。渐渐着,我就开始阉割自己的欲望,节省自己的享受生活,愈发变得家里蹲了起来,因为家里蹲很舒服,很经济。


每个月就是发工资的那天让人感觉格外开心,也许自己也有一个小目标,就是能够有朝一日可以离开“浪浪山”。但是就目前的经济形势而言,我更觉得是一个残酷的玩笑。家里人说可以尝试着考一下公务员,但是看看每年国考的人数,不是我在开玩笑,自从离开学校,就理论的那些知识不说是全还给老师了,至少也是江河日下的程度了。而且最让我感到不安的就是,说起来做一个公务员生活会有规律,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是否如此却未可知。因为工作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我们公司应该是租用了大楼里的办公室,但是我们那层楼基本上全是男性,就造成了每次去厕所都得排队。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去其他楼层的厕所。在17楼,我们也租了一部分,但是17楼了另一部分是被一个证券公司组下了。我每天下午上厕所的时候,本来抱持的是放松的心情,扭头一看人家五点已经下班了,心里确实不是滋味。之前转正的时候,给公司流程提建议,我很天真的说,除了照顾大家通勤的晚走晚到,我们可不可以早到早走。老板乐了,跟我说虽然行政部可以研究一下流程,但是基本上你早走了,到深夜还是要处理消息的。



去年疫情很严重的时候,我也中招了,被迫居家办公。在那段时间,我咳个不停,喝水像是小刀喇喉咙。甚至晚上发烧捂出一身汗,外卖也停了。但是神奇的是,我每天都是自己做饭,每天下午五点半左右,我可以看到夕阳透过窗户玻璃,撒到我的显示器后的白墙上。我会打开音响,放上自己喜欢听的歌曲,在回消息的间隔,站在窗户前面看大桥上车来车往,阳光穿过云彩,透过水中。


当然现在肯定是很难看到夕阳了,不是因为天气不好。莫斯科不相信眼泪,深圳没有疲惫。不是生活边缘了自己,而是自己甘当成为了一个边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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